嘎玛仁波切：饿鬼道之苦

嘎玛仁波切开示

法本上说：「如是贫匮而又无乐处，饮食受用名号且不闻，经年累月饥渴饿鬼身，枯槁无力起立三种苦，由何业因所生乃悭吝。」众生因为悭贪吝啬而堕入饿鬼道。饿鬼道众生的脖子细得像根稻草，头和肚子却很大，手脚四肢很细，关节很短，这是饿鬼道众生的标志。

饿鬼道的众生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隐住饿鬼，其中又分外障饿鬼、内障饿鬼和特障饿鬼；另一种是空中行饿鬼。

外障饿鬼

受外障苦的饿鬼，长年居住在荒漠、石滩、荆棘、丛林等贫匮苦难之处，几百年中都没有听过「水」这个称呼，不但没有水喝，也得不到任何食物，长时间忍受饥饿与干渴的痛苦。他们为了寻找食物和饮水而四处游荡。有时，虽然好不容易看到远处有清澈的河流，当他们以瘦细的四肢，僵直的躯体，撑着巨大的肚腹，很痛苦地撑过去时，一到河边，所有的水都变干枯，渴不堪言。

有时一眼望去，看到远方有果实累累的果树，但是一接近之后，又变成燃烧的干枯树枝；有时看到远处有丰富的食物，一到前面，有许多手拿兵器的人守护着，并用兵器驱赶殴打他们，使得他们又饿又渴。他们在夏天，看到月亮时，觉得很炽热；冬天看到太阳时，却觉得十分寒冷，非常痛苦。

有一位昼辛吉尊者，曾经来到饿鬼道，受了饿鬼道的吝啬之毒，觉得非常口渴。当他来到一座铁城门前，遇到一个脸黑黑、眼红红的饿鬼，他问这个饿鬼哪里有水可喝？结果却跑来一大群像烧焦般干树枝的饿鬼，请昼辛吉尊者给他们水喝。尊者说：「我也没有水喝，正在找水，你们是谁呢？」他们说：「我们在这里十二年了，连水的名都没有听过！」

什么人会堕入外障饿鬼呢？一种是活着的时候对自己非常宽厚，享用得很丰富，对别人却非常吝啬，一点都舍不得布施或供养的人。以这样的业力，死亡后，会堕入饿鬼道。另外一种是在活着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很会布施供养，别人要他捐款的时候，他为了世俗的面子不能不做，可是心中却非常舍不得，以这种恶业，死后会堕入到饿鬼道。

他们看得见美味的食物，可是一靠近以后，食物又会消失，这些都是因为生前恶业的关系，这是外障饿鬼。

内障饿鬼

内障饿鬼的口像针眼一样小，脖子像一根马尾的毛一样细，腹部却如盆地那样大。纵使他们有机会遇到大海，但是却只有极少的水能进入咽喉，而口中的毒又会使水干涸；稍微吸进的一点水，也无法满足大如盆地的腹部。由于生前舍不得给别人东西，就算是喝进些微的一点水，也会变成燃烧的铁浆。

每天一到晚上，会有熊熊的烈火，燃烧着腹内的心、肺等等所有的内脏；他们走动的时候，像茅草一般的肢体，难以支撑大如盆地的腹部，极为痛苦。

特障饿鬼

特障苦的饿鬼，有许多可怕的形状和种类，体积都非常庞大，身体内被许多群居性的小饿鬼寄居，还会不断被它们啃食五脏肺腑，经常处在痛苦中。

以前，昼辛吉尊者有一次出去托钵时，看到一位相貌端严的美女，坐在一张珍宝装饰的华丽宝座上。在宝座的四个角落，各绑着一个饿鬼。美女供养尊者食物之后，告诉他：「希望您不要把食物给这四个饿鬼吃。」说完，她就出去了。当尊者用餐时，饿鬼向他索食，尊者心怀慈悲，便给他们食物享用。可是食物一入口，其中一位饿鬼的食物马上变成糠皮；一位吃了之后，食物变成铁水；一位把食物吃下去时，变成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最后一位所吃下的食物，变成化脓的血水。那位美女回来看到这种情形感到非常难过，便说：「尊者，我不是请您不要给他们食物吗？难道您对他们的慈悲会胜过我吗？」

尊者便问：「这些是你的什么人？」她说：「他们是我以前的先生、儿子、儿媳及佣人。前世我们住在靠近印度菩提迦耶的城市，信奉婆罗门教。有一天嘎达亚大师于城中托钵时，我满心欢喜拿一碗米粥供养大师，心想如果家人能随喜，就可以得到同等的功德。所以，当我先生回来时，我很高兴对他说：『我供养嘎达亚大师一碗粥，请你随喜。』我的先生听了以后，非常不高兴，认为连婆罗门和自己的亲戚，都没有供养，为什么要供养一个光头和尚，如果要供养，就给他糠皮吃就好了。后来我又对儿子提及此事，儿子的反应是：『为什么不给他喝铁水？』

后来，我的亲戚作了美味的食物，请我的媳妇带回来给我时，媳妇却自己偷吃掉了，而换成很差的食物给我，我质问她时，她却打妄语说：『如果我吃你的食物，不如吃自己的肉呢！』而我回送给亲戚的食物，也被仆人偷吃了，我问她时，她也打妄语说：『我偷吃你的食物，不如喝脓血呢！』这时，我想到佛陀所说的因果不虚的道理，因此，我发愿将来要转生在能看到他们受报的地方，所以才生为大力饿鬼，否则，以我供养的福报可以生在三十三天。」

接着，她请求尊者回到人世间后，去找她当妓女的女儿，告诉她要断除非法的恶业，改过向善；如果她不相信，可以到以前的旧房子里，找出藏着四大坛黄金作的器皿，请女儿把黄金器皿找出来，供养嘎达亚大师，并用他们的名字做迴向，让他们能从饿鬼道中得解脱。

不管是转生为哪一种饿鬼，都会遭受饥渴为主的痛苦，这都是因为吝啬的业力而造成的。我们想想，我们只要有一餐没有吃东西，没有水喝，就受不了，何况饿鬼道众生们几百年都得不到食物和饮水呢？所以，我们应诚心观修，感同身受，当尽己力，为不落恶趣而精进修行。

空中行饿鬼

空中行饿鬼包括妖精、死魔、鬼王、厉鬼、鬼女、独角鬼等等，他们经常处在恐惧、迷乱和害怕的情境中，也会感受一般饿鬼的痛苦，在夏天，看到月亮时，会觉得很炽热；冬天看到太阳时，会觉得十分寒冷。凡是生在饿鬼道的众生，都是因为吝啬心积习很重，所以受到这种果报。他们生前经常生起恶念，想方设法伤害他人，死后都会堕入地狱的深渊。他们多半是病死、战死或自杀等等横死的方式，每隔七天，都要感受一次当时死亡的那种剧烈痛苦；他们为了想把这些痛苦移转给别人，所以会到处害人，甚至，来到亲友前面，令昔日的亲友们生病、发疯或受不明的折磨，受各种痛苦。

很多中国人所祭拜的好兄弟、土地公、山神、地神、地基主、王爷及供奉的世间护法山神，都属于空中行饿鬼。虽然当你对他有所付出时，有的会满你的愿，一旦你不顺他的意，他就会伤害你，因为他们还是属于轮迴者，所以对鬼神要敬而远之。还有的生前报国尽忠，为敌所杀，或妇女因保护贞洁上吊而变成厉鬼，业果善恶相掺。关公肝胆忠诚，驱敌卫国，虽是利益己方，在佛教里被尊称为伽蓝护法，但是却因杀害敌方众多生命，功过各占一半；又如妈祖是属横死，但在另一角度来说，她的作为让很多后代的人景仰，被看作是观音的化身。因为他们的精神，被当作是行善的楷模和依赖的对象，所以称他们为菩萨。

其实，因果历历不爽，善与恶，福报与罪业，是并存的。我们了解饿鬼道众生的痛苦以后，要慈悲他们，发心代他们受苦，并应时时策励自己，努力修行。

附注：本文节选自《大圆满前行（上）——普贤上师言教集》 （嘎玛仁波切著述）第七章／六道轮回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