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大般涅槃经》的核心思想
湛如
(一)涅槃四德与三德秘密藏
佛教各宗派都以涅槃为最后归宿。小乘佛教视世俗世界为“无常”、 “苦”、“无我”、“不净”,认为从无常苦中解脱出来的唯一出路,是离开世俗世界,灰身灭智,不要再生。这样的涅槃,只能是对死亡的讴歌,即不能给人以激励,也无利于佛教的发展,所以受到后起的大乘教派的激烈批评。认为人生诚然是苦的,理应从中解脱出来,但涅槃并不意味着死亡。诸佛如来都有一个入胎投生,出家得道,由凡入圣而至最后涅槃的历程。但这仅仅是随顺世间作出的一种示现,而不是表示佛如凡夫一样的有生有死。“一切诸佛无有毕竟入于涅槃者(《光明普照高贵德王品》之五)”,这是《大般涅槃经》贯彻始终的重要观点之一、《大涅槃经》的开头一品,就在否定世间“常乐我净”的基础上,确定了出世间的“常乐我净”。这就是涅槃法身四德。“我者即是佛义,常者是法身义,乐者是涅槃义,净者是法义”。“世间亦有常乐我净,出世间亦有常乐我净。世间法者有字无义,出世间者有字有义。所以者何?有想颠倒,心倒见倒,以三倒故,世间之人乐中见苦,常见无常,我见无我,净见不净,是名颠倒。以颠倒故,世间知字而不知义。何等为义?无我者名为生死,我者名为如来,无常者声闻缘觉,常者如来法身;苦者一切外道,乐者即是涅槃,不净者即有为法,净者诸佛菩萨所有正法,是名不颠倒。以不颠倒故,知字知义。若欲远离四颠倒者,应知如是常、乐、我、净。”(见《大正藏》卷十二P377)。《大般涅槃》在(寿命品)里否定了世间的“常乐我净”,肯定了出世间的“常乐我净”。世俗人把世间的“无常、苦、无我、不净。”误认为“常乐我净”去追求,这是一种颠倒的认识,简称四颠倒。二乘人据此否认有出世间的“常乐我净”,这类认识也是四颠倒。出世间的常乐我净,“常”指不可磨灭,无变易,被侧重用来规定法身的性质。 “乐”指世俗人受乐……感受不同的大乐,受乐性属无常败坏,毕竟还是无乐,而大乐则由身不败坏所得,是“常”所得之乐,亦称“常乐”,这是侧重用来规定涅槃的性质,“我”也称“大我”,意谓“大自在”,绝对自由,“大自在故名为我”。净谓如来性善,纯清无染,亦名大净。说明佛所有法,包括菩提般若等一切思想行为的性质。分别来看,“常”指法身,“乐”指涅檠,“我”指佛身,“净”指佛法。从总体上说,“常乐我净乃得名大涅槃也。”是大涅槃的固有性质,所以后人简称之为“涅槃四德”,涅槃四德为诸佛所具备。
“涅槃四德”法身名日“秘密藏”,这在《寿命品》第一之二上有所论述,:如“我当令一切众生及以我字四部之众悉皆安住秘密藏中,我亦复当安住是中,入于涅槃。何等名为秘密之藏?犹如‘∴’字,三点若立,则不成伊,纵亦不成。如摩醯首罗面上三目,乃得成伊。三点若别,亦不得成。我亦如是解脱之法亦非涅槃,如来之身亦非涅槃,摩诃般若亦非涅槃。三法各异,亦非涅槃。我今安住如是三法,为众生故,名入涅槃,如世伊字”(见《大正藏》十二卷P376下)。这就是说,秘密藏即是大涅槃,由三法构成。三法者即解脱,法身与般若,此三法横纵均不是,乃成圆伊。圆伊即秘密藏,即无穷之深奥,不可思议。而小乘涅槃灰身灭智而巳,而此大涅槃三法具备,乃真常不空如涅槃。然而具备有四德的法身虽曰“秘密藏”,而其实无所谓“藏”,因佛所亲证,全部显了无余。故在《如来性品》第四之二上说:“如佛所说诸佛世尊有秘密藏,是,义不然。何以故?诸佛世尊,唯有密语,无有秘藏。譬如幻主,机关木人,人虽睹见屈伸俯仰、莫知其内而使之然。佛法不尔,咸令众生悉得知见,云何当言诸佛世尊有秘密藏?佛赞迦叶,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汝所言,如来实无秘密之藏。何以故?如秋满月,处空显露,清静无翳,人皆睹见。如来之言亦复如是。开发显露,清静无翳。愚人不解,谓之秘藏。智者了达,则不名藏。(见《大正藏》卷十二P390中)。显而易见的说,“秘密藏”实是坦然明白,尽管如此亦具备诸多深奥,不可思议,唯证相应。证无证相,只是如如显现。因此,涅槃法身常住不变。住者不住之住,住无相。此涅槃法身不只是消极地灭尽烦恼,正面显一光明常在。佛入涅槃,而实际上无所谓入不入。入不入只是其示现之相,为了济生的方便,可以示现入,为了众生也可示现不入。示现入者寂灭无相,只是实相。《般若经》即如此主张。而实相一相,所谓无相。而此经则说“无二之性即是实性”(见卷八《如来性品》第四之五)。示现不入者则种种化身。种种神通,而其法身则总是恒常如如。佛的法身是常,进而要找出其何以为常的原因。经说证得佛身是由于认识佛性而来,佛性原本就是常,只因为烦恼障故,处于隐伏状态,如经过必要的修习,它即可逐步显现,等待完全显现,就成为佛身法身;而在《涅槃经》则肯定了佛身的四德,这是本经的显著特色之一。
(二)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佛性是佛独有还是一切众生共有呢?从大乘角度看,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众生就是不同生类的意思。生类虽不相同,但佛性均等确是相同的。在《如来性品》第四之四上说:“善男子!我者即是如来藏义,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即是我义。如是我义,从本以来,常为无量烦恼所覆,是故众生不能得见。善男子!如贫女人,舍内多有真金之藏。家人大小无有知者。时有异人,善知方便,语贫女人,‘我今雇汝,汝可为我耘除草秽’。女即答言,‘我不能也。汝若能示我子宝藏,然后乃当速为汝作’。是人复言:‘我知方便,能示汝子’。女人答言:‘我家大小尚不自知,况汝能知?’是人复言,‘我今审能,。女人答言,‘我亦欲见,韭可示我’。是人即于其家掘出真金之藏。女人见巳,生奇特想,宗仰是人。善男子!众生佛性亦复如是,一切众生不能得见。如彼宝藏,贫女不知。善男子!我今普示一切众生,所有佛性为诸烦恼之覆蔽,如彼贫人有真金藏,不能得见。如来今日普示众生诸觉宝藏,所谓佛性,而诸众生见是事已,心生欢喜,归仰如来,善方便者即是如来。贫女人者即是一切无量众生,真金藏者即是佛性也”。 (见《大正藏》十二卷P407中)。
为了进一步阐述一切众生都有佛性,还连续例举了力士额珠,雪山一味药等。佛性即是我义。此我是“真我”。“如来所说真我名曰佛性。”佛性是由那整一佛果法身置于因地而说。佛性与佛果其内容并无二致。如果就佛果而言佛性,则佛性之义首先是佛之性,或者说是佛之性格,而不是“佛所以成为佛”的性能之义。一般所理解的佛性是佛所以成佛的性能。但《涅槃经》所说的佛性,其首先所表示者不是此义,乃是佛之性,佛之体段之义。如同儒家说性善,是直接就道德实践而言成圣,所以可能的根据,不是就圣人之体段而言圣之性。而此经的佛性在此当其置于因地而言佛性,亦有是佛果之因义。即是因,亦有其成为佛之根据(种子)之义。然而此整佛果(佛的体段)转为因地而为佛性,其为佛果之因,成佛之根据,这只是十分笼统形式的因果关系,即只就隐显的关系而说,还不能表示出佛所以成佛的性能之义。只说隐名佛性,显名佛果(法身)。人若问如何能显?想寻求此能显原因,则光此佛果置于因地并不能表示出,而此能显的原因,才是因地佛性的确切含义。因地佛性要成其为所以成佛之根据或者性能之义,则必须即在此因地之整一佛性中能发现出此能使之为显的原因或性能。如此一来,佛性有两义:(一)佛之体段。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意即悉有成为佛的体段之可能,不过为烦恼所覆,不显而已。所以一切众生都是潜在的佛。从这种角度谈佛性,即是如来藏。如来藏也有两义:一是藏属,二是潜藏。前者表示不空,如来法身是无量无漏功德聚。而后者则表示此不空之法身为烦恼所覆,隐而不显。(二)是所以能显有此佛之体段的性能,就此能显性能而言佛性。此佛性义是所以成为佛的性能或超越根据之义,不是佛之体段义。《涅槃经》说佛性首先是佛的体段义,此是正面说的。至于所以成为佛的性能的佛性义,即是缘因了因。本经以佛之体段义的佛性为正因佛性。但此正因佛性必须有缘因了因来显现。这是说众生本有佛性,是佛对众生慈念的表示。佛性即“常乐我净”之理(涅槃,法身)在众生身上的体现。众生虽含藏此理,但为烦恼覆盖着,只有除去烦恼才能见悟佛性。在《涅槃经》里首先以“法性”为佛性。“法性”这个概念的含义有二:其一指事物的本质属性,其二,指佛教的教义或理论。这种永恒的、普遍的事物本质,谓之法性。这样的“法性”也即佛教教理,是成佛的最根本的原因,此即谓之“佛性”。
佛教用以解释人生过程的教理是“十二因缘”, “十二因缘一切众生等共有之。”此中某个具体“众生”虽有生灭,但体现于个体众生中的“十二因缘’之理则永恒不变。所以在《狮子吼品》第十一之六上说:“佛性者名十二因缘。何以故?以因缘故,如来常住。一切众生定有如是十二因缘,是故说言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十二因缘即是佛性,佛性者即是如来。”其次用以解释人本质的教理,是所谓“色受想行识”等“五阴”。 “五阴”的每一阴都是“佛性”。“色”是佛性。何以故?是色虽灭,次第相续,是故获得如来三十二相如来常色,……譬如真金,质量变迁,色常不异—一众生佛性亦复如是。质虽无常,而色是常。以是故说,色为佛性。……众生受性虽复无常,然其次第相续不断,是故获得如来常受。众生之想虽复无常,以想次第相续不断故,得如来常恒之想。行名寿命,……众生寿命虽复无常,而寿次第相续不变,故得如来真实常寿。众生意识虽复无常,而识次第相续不断,故得如来真实常心。”
这样,“五阴”被划分两大类,其一在众生,性属“无常”,其二在如来,性属于“常”,就众生之必然成佛的角度来说,属“无常”的“五阴”也是佛性,由“无常”的五阴转为“常”的五阴,中间是“次第相续不断”的。所以“众生”五阴同“如来”五阴实质一样,都是“常”五阴的表现。譬如“真金”,表现钏钗等器物,虽各有不同,但其金“性”自身常恒无异。
“五阴”,“十二因缘”是佛教对于世间的一种概括,其主要特点是具有“生住异灭”等“四相”,也即“无常”的四相。由“生住异灭”构成的诸法,属于“有为”,在“无常”之例,“生住异灭”作为自身的抽象存在,则属于“常”。如在《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品》之三上说:“以性故,生住异灭皆悉是常,(有为之法)念念灭故,故名无常。善男子,有漏之法未生之时,已有生性,故生能生,无漏之法,本无生性,是故生不能生。如火有本性,遇缘则发,眼有见性,因色因明因心故见。众生生法,亦复如此,由本有性,色业因缘,父母和合则便有生。”
“生住异灭,”不是事物自身的属性,而是由生住异灭”的“本性”在特定因缘条件下使得事物具有了生住异灭的结果。人之得此生,就是由“生性”在业行和父母和合的作用下实现的。由于这些本性是常,所以也是“佛性”。
以上“无漏法”与世间“有漏法”对立,是属于出世间的。因此,它不受“有为四相”的制约。它本身就是常恒不变的,当然更是“佛性”了。以涅槃为例,“涅槃之体,非本无今有,……有佛无佛,性相常住。以诸众生烦恼复故,不是涅椠。便谓为无。 (《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品》之二)”如此类推,在《狮子吼菩萨口》第十一之一又云:“佛性者即首楞严三昧,性如醍醐,即是一切诸佛之母。以首楞严之昧力故,而令诸佛常乐我净。一切众生悉有首楞严三昧。”
在《同品》上还进一步阐述了“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大信心”,“一子地”、“四无碍智”,“顶三昧”等一切教理,都可谓之常,均是佛性(详见《大正藏》卷十二P556)。凡此等等,为佛性,皆是佛之性能,即是“我”为佛性,或“中道第一义空”为佛性。这样的“佛性”从认识论根源上看,是把一般从个别中抽象出来,使之实体化永恒化的结果,当反转过来,也就是众生之所以能成佛的最后依据,就是佛性。在《迦叶菩萨品》上说:“佛性是常,三世不摄”,“佛性具有六事,一常二实三真四善五净六可见。”从这个意义上讲,涅槃四德就是佛性四德。所谓“佛性常乐我净是《大般涅槃经》倡导“众生悉有佛性”,就是从“佛性”的这类定义中推演出来的,即然佛教的教理是作为一般的永存物。并体现在世间和出世间的一切事物中,那么,一切众生均同此理。而这样的佛理也就是佛性。如《狮子吼菩萨品》之六上说:“十二因缘一切众生等共有之,亦内亦外,……佛性亦尔,一切众生定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我说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同上品)上还说,“若见十二因缘者,即是见法,见法者,即是见佛,佛者即是佛性。何以故?一切诸佛以此为性。”“以此为性,”即是以此为佛所具的本性,也是佛的体段。从正面谈及的佛性就是第一义空,而从十二因缘说起,这里的十二因缘并非佛性。是由众生见中道第一义空始是正面所指的佛,故说众生见十二因缘法即是见佛!因此一切众生悉有佛性是从正因佛性的角度讲。佛巳证得,由佛果说佛性,表明一切众生皆可以成佛,不过为烦恼所覆其正因佛性不显而已。
(三)第一义空佛性
佛性论是《大般涅槃经》的核心理论,此经在以教理为佛性的同时,还有其它的一些说法,比较突出的是“第一义空”为佛性。《狮子吼菩萨品》之一上说:“善男子!佛性者名第一义空,第一义空名为智慧。凡愚所言空者,不见空与不空,智者见空与不空,常与无常,苦之与乐,我与无我。空者一切生死,不空者谓大涅桀。乃至无我者即是生死,我者即是大涅槃。见一切空,不见不空,不名中道。乃至见一切无我,不见我者,不名中道,中道者名为佛性。以是义故,佛性常恒,无有变易。无明覆故,令诸众生不能得见。声闻缘觉见一切空,不见不空,乃至见一切无我,不见于我。以是义故,不得第一义空。不得第一义空故,不行中道。无中道故,不见佛性。”(见《大正藏》卷十二P522) “中道第一义空”即指的不空而常乐我净的大涅槃而言,不是泛称的真如,大涅槃当然是空,寂灭故空。然而空却是空而不空,常乐我净,故是第一义空。此第一义空由行中道而得。行中道者,“见空及与不空,”不偏一面,故为行中道。“无常见无常,常见于常,”两者皆如实见;没有横计,无颠倒、故为行中道。“见一切空,不见不空,不得名为中道。反之亦尔。”大涅槃并不是舍弃生死法的无常,苦,空,无我,抽象地而自行常乐我净。如果是这样,则不得名为大涅絷。正因其即于生死法之无常、苦,空、无我,而如实见,不加任何执著,则转为其自身之不空而常乐我净。如此的见空不空,见无常与常,见苦与乐,见无我及我,方是真正的行中道,真正的智慧,此即第一义空,也就是佛性。是以“中道第一义空”即妙有。所以第一义空是胜义空,胜义空即是佛果,从佛果说佛性,是正因佛性。以“智慧”为佛性,标志着人人亦应先天地具有“第一义谛”或“中道”的观点。即然众生厌苦欣乐,希望断灭无常等烦恼,证得常乐我净,因此“智慧”也就是佛性。
(四)阐提成佛论
“阐提”或作“一阐提底迦”,“阿阐提”等,是梵文chanh!ka的音译,意为以贪欲为目的的人,佛经译为“断善根”, “信不具足” “极欲”的人。大乘《涅槃经》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那么一阐提即然属于众生,自然也应有佛性。但法显的六卷本《泥洹经》却明确指出一阐提断佛性,不能成佛。经文说:“如一阐提懈怠懒惰,尸卧终日,言当成佛。若成佛者,无有是处。(卷三)”“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于身中,无量烦恼悉除灭巳,佛便明显,除一阐提(卷四)。”彼一阐提于如来性所以永绝,斯由诽谤作大恶业,如彼蚕虫绵网自缠而无出处。一阐提辈亦复如是,于如来性不能开发菩提因。 (卷六)
而在《大般涅槃经》中虽也有一阐提没有佛性的语言,但在许多地方讲一阐提有佛性,可以成佛。如:“如一阐提,究竟不移,犯重禁者,不成佛道,无有是处。何以故?是人若于佛正法中,心得净信,尔时便灭一阐提。如复得作优婆塞者,亦得断灭。于一阐提犯重禁者,灭此罪己,则得成佛。是故言毕定不移,不成佛道,无有是处,真解脱中,都无如是灭尽之事。(卷五)不能说一阐提没有佛性,必定不能成佛,关键是改恶从善,信奉佛法,灭去罪垢,也就不再是一阐提了,就可成佛。从众生悉有佛性的命题,得出众生皆当成佛的结论。断善根人有性,是人有如来佛性,亦有后身佛性。二是佛性障未来故,得名为无,毕竟得故,得名为有。 (《迦叶菩萨品》之三)此处所指“如来佛性”,指法性身,亦即众生皆有的“佛性”“后身佛性”,指佛生身,亦即所成之佛身。这就是说,一阐提不只有佛性,未来必竟还得成佛。毕竟当得成佛的原因,其一是佛性不可得断,”非“如折败种子不能生芽,”其二是诸佛如来的“大慈心”,“一子想”在一阐提受诸苦楚中,能使其生,一念悔改之心,所以说,“未来佛性力因缘故,还生善根’(《迦叶菩萨品》之三)。从众生悉有佛性到一阐提亦能的主张,为《大般涅槃经》的一大特色。是大乘佛教的重要理论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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